追地
作者: 日期:2018年07月01日
长篇报道文学---《追地》上篇
作者 袁富荣
引 子
一部电视连续剧《人民的名义》在国内热播。举国上下,男女老幼、单位家庭无不热议不断……
千万上亿的官员中,微渺的基数人员被无边的升华。个位数的被除法算过的余数贪官被凉晒在世人面前。
现存的还有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清的后续不断,潜伏深层的吸血虫。他们:道貌岸然,文质彬彬,张口都是大道理。但转身却伤民利己,攀爬名利,摇头摆尾,两面三刀……
此篇文章献给热爱祖国的人民大众,鼓励表彰为群众服务的无私服务者,鞭打大话说尽,不办实事的官行梦游者。弘扬正气,宣传正能量……
一
中央的领导不认识,不能写。省上的领导不清楚,不能写。县上的领导见过面,还可以写。镇上的领导脸很熟,可以不挡笔。村里头头都很熟,见面三点头、不写对不起毛主席……
他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公正地说,他是一位当地的人杰。有头脑,有眼光,有创劲。也会算计……
因此,落了个好名气。但家业也很庞大。宅院七--八处,荒山荒坡百余亩,果园百亩大几……
真可谓,入伏遇着毛毛雨。美日塔了!
他这一走,富了儿子、也苦了儿子。靠山倒了,村子里的人便翻了天。一伙人上窜下跳要完善什么合同。总是觉得合同不合理:没有年限,是皇帝朝代制的世袭。
大多人都是背地里发发牢骚,但见了具体的人又是一付嘴脸。嘴甜,笑脸相迎。
但也出了一个胆大的,弄事和二百五一样。不顾前思后,想一折弄一出。但也说理,就是不认人。
转眼又到了冬季,北风夹带着寒气把人们搞得穿戴的像宇宙人一样。
农村的学校撤掉了,空房便很自然地变成了村上的会议室。房间里没有取暖设备,但桌凳很多。
队上今天开会,大家预先都从队长嘴里得到口风说:方庙的承包地时间到期要收回。因此,就来了很多人。
一时间房间里烟雾缭绕,噪音不断。几个年轻后生便拿出扑克捉起《老蚂》来。
挨队长身边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抽着纸烟拉着闲话。
“二十年不觉一哈就过去了,我们都老了。想想那几年在生产队的日子使人也觉得很美奇。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的,一天天也过的很快。”老王头有六十多岁,个子不高。头戴一顶‘火车头’帽子。一个帽扇支愣着,一个帽扇达拉着。手指里夹着一年四季都不变样的“四愣”黒棒烟。
“是啊,岁月不饶人。乃几年的男娃娃变成了娃他大,女娃娃变成了娃他妈。娃的妈和娃的大也成了这个时候的孙子的爷和婩(nue奶的意思)。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这个时候光景好过了,但日子难打发了。上有老人,下有娃和孙子。装鳖都难啊!娃成了老人,有了娃的大人了还着口问老家伙要钱。孙子变成了爷,要什么就是拧的。一哈都不等!”马三有五十多岁,说话文质彬彬的,一套一套的。
“真不好说,这个时候的年轻娃。地里活不好好干,广知道日塌钱。喝酒,打麻将,赌博。结个婚得花四五十万!”天虽然冷,但老王头却不给棉袄扣子。两边的袄襟子折叠着挡在胸前。
会议室已经有三十多人了,但今天的主角也是承包地的主人还没有出现。
“牛逼什么里,这几年有了几个臭钱就摆谱了。让大伙等他一个人!”李剑三十七岁,说话不藏不掖。做事敢做敢为,不怕得罪人。“队长,要么开始开会吧。该收的就收,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再等一哈吧,合同虽然到期。但合同还有问题,得合同承包人到场。商量一下好弄!”队长四十岁左右,细高个。说话不紧不慢。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及车门的关闭声。
刹那间会议室一片寂静,大家的眼神一致瞟向门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长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会议室。今天他刚焗油过的头发又黒又亮,一身黑色西服套装装扮得三十多岁的他今天更是精神焕发。
原来乱哄哄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一种压抑的气氛使在场的人情绪复杂起来。
王长盛在主席台队长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一盒《中华》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然后又取出一支递给身边的队长。队长接过香烟,打着火机先给王长盛点着:“今天怎么来的这么迟,让大伙等你?”
“唉,路上有肇事堵车了。没办法啊!”王长盛淡然地往地上弹了一下烟灰,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忽然,会场里的噪音又大了起来。
“啊呫-啊呫-啊呫!”队长接连大了三个喷嚏引得全场大笑。
队长王长发四十多岁,个头不低。和王长盛是族兄弟。今天这个会他也是昨天给堂弟打过招呼的。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关于方庙承包地合同权收回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发表一下。”队长看了一眼堂弟对大家说。
“合同承包期满了给队上撩哈就算了,哈有什么说的?!”会场里有人发言。
“没有那么简单吧,合同里有赔偿一项。看队上给我出多少钱!”王长盛冷淡地笑了一下说。
“是吗,合同怎么写的?”台下的人问队长。会场里参加会议的大多是二十至四十岁的人。写三十年的承包合同的时候,他们大多十岁左右。或者还没出生。
队长王长发掏出合同念了起来:
东盛生产队果园承包合同
甲方:东盛生产队
乙方:张名利
一:地址:方庙一正块二十亩园地建立新果园为今后生产队的经济来源。
二:承包给乙方张名利合同期为三十年(从1986年至2016年止)从1986年至1995年间每年给队上
缴纳现金三百元整;从1996年至2016年每年给队缴纳现金五百元整。
三:承包期限满了以后果园归生产队,果树再折价付给承包者。
四:如果因政策改变或因其它方式让承包者将果园归队时,新果园的第一年三百元现金应归还承包者。作为新果园资本。后每年每株果树应付承包者壹元伍角作为管理费退年增加。
五:承包者应按期缴纳每年应交款数。
六:以上5条经社员会一致协商同意。
甲方:东盛生产队(队长:张名利印章)
乙方:张名利(盖章)
“这就是,方庙的承包合同。请大家发表个人意见。”队长王长发放下合同看着大家说道。
“那你准备要多少钱?”有人问王长盛。
“三十万!”王长盛看了看会场的人果断地说。
“你要杀人啊,队上总共收你一万三千元。你就要赔你三十万,天地天地良心啊!”李剑指着王长盛吼道。
“呵呵,这就叫做生意。有挣有赔!”王长盛冷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几十号人的会场一时变得哑雀无声。
王长盛暂定截铁的话语一时镇住了会场的所有人,大家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瞪着着眼睛相互观望着,不知如何答复……
忽然,李剑从人堆中站立起来。几个大步就走到主席台前,一只手从办公桌上抓起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坐在队长王长发旁边的王长盛得意地吐着烟圈,满脸冷笑地看着出气都有点颤抖的李剑。心想:小子,你和我斗还嫩着点!
李剑双手捧着合同仔细地观看着,脸上的表情在逐渐转变。一脸怒气也渐渐消失,按攮不住的喜悦就出现在眉头。他缓缓地放下合同,抬起头来。笑着对王长盛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长盛的表情首先是一頧,继尔一愣,随之一脸涂炭。
李剑随之转身面向大家,不回头用手指着王长盛说:“他的名字叫什么?”
大家相互观望着,不解其意。有几个声音无精打采地回答:“叫王长盛啊!”
“这就对了,他叫王长盛。和我们东盛队签订合同的人是张名利而不是他!由此而是:王长盛没有和我们谈说合同的权利!”
此时,王长盛脸色灰白、豆粒的汗珠便出现在额头。突然,他站起身甩掉烟头对李剑和在场的人狠狠地说:“你们别得意,走着瞧!”
随后,院子里便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
在大家的诧异中,王长盛灰溜溜地走出会场。开始时的傲气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
老王头掩了一下袄襟子说:“李剑,这事就这样么事了吗?”
李剑笑了一下说:“按照合同法,必须是合同本人签字的合同才合法。王长盛属于转包合同,没有原合同执有人的委托书及转包合同就属于无效执有他人合同。因此,在法律上是不支持的。”
老王头非懂似懂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大家静一哈,说说这事怎么办?”队长王长发用指节敲着桌面说。
“到期收回就算了,外哈有什么说的哩!”老王头一边把右手伸进头上的火车头帽壳里抓着痒痒,一边不加思考地说。
“唉,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合同提及赔偿款项,最终怎么合理的赔偿还需要好好想想!”李剑看着老王头,歪着脑袋说。
“不折价赔钱,到期硬行收回!”几个年轻人说。
“就是,那么一点承包费。再说他们也享利了,一年收入几十万。真是人心不足蛇吞像,按他说的做真是他妈的‘婆姨教人欺负了,还要给人家掏嫖钱’!”老王头也铁青着脸说。
“那今天的会议就这样了,改天再开。不管怎么说年限是到期了,土地归队是木板上钉丁的事情了。”队长王长发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
“不说了,王长盛都退会了。说明他默认了啊!”几个年轻人起哄说。
队长王长发犹豫片刻,下定了决心说:“那同意收回这份土地承包合同的人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吧!”
于是,有三十三人签名画押。
晚上的一夜北风吹走了布满满天的阴云,早上的天空便一片深蓝。而大地的表层被一片白色的晨霜覆盖。房檐上滴答着被朝阳晒化的霜水,空气中微微飘荡着一股寒意。
早饭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大家便搓前拉后地来到会场。今天的会议是在队长院子里召开,提前队长通知今天是要把收回的方庙承包地进行承包。
院子里今天多出了不少的人是妇女和小娃。对于大部分年轻人来说收地,包地还是第一次。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对于地的取向只是少部分人发言,大部分人举手而已。
上次的会议之后,王长盛也没有出现过。今天的会议才能够召开。
“今天把大家叫的来是商量方庙的二十亩地怎么弄,是分还是继续承包。分怎么弄,包怎么弄。大家都说话!”队长王长发站在院子中间不紧不慢地说。
突然,院外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及车门的关闭声。
“我看阿外日她妈的敢动我外块地!”大门外走进怒气冲冲的王长盛,手里提把撅头。随后还有他的妻子。
整院子的人被一时震住了,脸色也变了。
会场的气氛随着王长盛的到来而凝固了,每个人都大瞪着眼睛紧盯着王长盛。刚才还七嘴八舌的嘈杂声现在变得哑雀无声,谁都清楚王长盛手中撅头的重量。
作为一家子的王长发此时此刻脸色也变得苍白,全身哆嗦着拿出三十三人的签名:“这是大……大家……家的……签名,不……不是我……一个个人……人的意思!”
王长盛夺过签字看了一眼,摔到地下。狠狠地说:“你们这些白眼狼,仗着人多欺负我人少。我看你们阿外不要命!”
“哼…哼!”李剑冷笑着站起身,指着王长盛说:“我们不是凭借人多,而是依法。你的承包合同不健全愿不得我们。承包合同到期是铁的事实,到期归队也是铁的事实!有理说理,靠无理取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你不服队上的决定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诉。”
“李剑,什么事都是你挑起的。我和你没完!”王长盛用力在地上跺着撅头,嘴里咆哮着。
“奉陪到底,我这百十来斤的身体你可以随时来取。但愿你有那样的本事!但今天你要无理取闹,那就愿不得大家不认人。110可能随时拨打!”李剑也满脸怒气,言词铿锵。
王长盛表情愣了一下,语气有点低沉:“我就看你们怎么能,不要命的就嚣张!”
队长王长发从地上捡起群众签字,向空中举了两举说:“现在正式开会,这20亩地是分还是继续承包。分怎么分,包怎么包?”
“分,现在好多少年轻人、小娃都没地。还是分了扯溜(合适)。”会场里一部分人说。
“包出去扯溜。分地,地太少。人多地少,分不来!”另一部分人喊着。
“恐怕包出去,就好比婆姨叫人欺负了、还要掏嫖钱!”老王头铁青着脸说。
……于是会场一片混乱。
在大家的声音稍微减低的时候,李剑大声地说:“我建议只承包两年,分有点不现实。因为,我们村后坪80亩承包地再有两年就到期了。加这20亩就100亩,很大程度地就可以解决我们村无地人口的用地问题。反之,多包期限也不合理。”
“好,就这样!”大多数群众赞同地符合。
“两年我掏两万!”王长盛带头出价。
“三万!”小马接着加价。
“我五万!”王长盛又喊价。
“我出七万!”袁晓丽出价。
“要包就20年!”一直没有说话的队长王长发说到。
“不能包20年啊,前里的承包地就是很现实的教训。最后不要弄的鼻子比脸大了!”老王头深有感触地说。
“包两年没意思,就20年。钱还能多分点!”有两个年轻人起哄地说。
“不能包20年,本身好多少人么地。现在农民是靠地吃饭,阿外的地多果园就多。收入的钱就多啊!”老王头力争着。
“我看就20年吧!”队长王长发决定了似的说。
“我看不合适吧,两年七万块也够队上开支了啊。大家不愿意包20年就算了。”李剑觉得有点奇怪,但说不清那里原因。只是小声对队长劝说。
“我说20年就20年,谁说了也不算!”队长王长发斩钉截铁地说。
李剑无语了,大家也无语了……
一阵寂静之后,小马说道:“如果要包20年只能针对本村社员,对外承包无效!”
“就是!”大部分人符合。
“那就七万元起价,必须现场拿钱!”队长王长发说道。
于是,七万;十万;十五万;十九万;逐渐升价,二十三万收价。
刚才起哄的一个年轻后生以二十年二十三万元的承包价抢包到手。
李剑有点诧异心想:现在的年轻人不可估量啊!
其实,这位小青年家庭并不富裕。但很让人佩服他的胆量与气魄。
顷刻,这位后生提着一个简行袋走进会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倒袋子。一沓沓的人民币便显现在大家面前……
看着大家惊异的眼神,小青年得意地说:“呵呵!这几年我什么都没有,穷的就剩钱了。”
看着小青年得意的表情,众人的眼神更加郁闷。一个村的人,谁家几斤几两都心知肚明……
但事已至此,多言有又何用呢……
看着成堆的钱,大众的心情很复杂:有如刀搅的,有入迷雾的,有心酸滴血的,也有心喜若狂的……
总之,现官现管。有意见保留吧……
既然土地承包出去了,现钱也到手了、那就分钱吧。
现任的队长是前任多年的村会计,对于怎样分配二十三万人民币那真可谓小菜一碟。三下五除二便有了结果,村户每人平均得九百元。
每户人数出来了,钱也自然对口了。四个小青年:一个看帐;一个数钱;一个验钱;一个监场。很隆重,很正规。工作报酬每人一百。
小年轻们拿着钞票喜气洋洋,对于喜欢的娱乐又有了财源保障。中年人掂量着似乎沉重的钞票若有所思:这钱能花多久?还有部分人迟迟地不愿拿钱,总觉得钱买走了自己的魄,叼走了自己的魂……
钱分完了,没几天年轻后生便把合同又转包给一个叫三蛋的人。于是,二十亩地里就机械隆隆。一棵棵的苹果树便被连根拔起,还在盛果期的树木就变成了废料……
突然,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带着几辆私家车来到果园改造现场。警车上走下三名警察,阻止了施工机械的运行。并电话通知东盛村队长王长发来现场,配合调查果树被毁事件……
二
队长王长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告诉给了李剑。因为,他觉得村上没有第二个可以让自己信赖及帮自己的人了。
王长盛村子里是有地方住的,他的老子王坚持很能干。脑子也很精明,也很有人源。在改革开放初期,他居然大胆地承包了队上的一块七十亩地的果园。通过努力苦干,最早走出贫困,奔上小康生活。因此,在县城买住宅的他是第一家。并且是几院。在村里买私家车的是第一人。在担任行政村最高领导是受大家欢迎、最得人心的第一人。是凭借自己的才干及运用自己的智慧为自己创造财富最多的第一人。最不幸的是这位在东盛行政村自建国后,唯一一位为大家,为自己创造出最高利益的人却在第五十七个春秋因意外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他的正能量及经济头脑确实影响了当地的几代人,并带领大家共同走出贫困、走进小康生活。在人们的心目中王坚持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一个值得大家信赖及难忘的人!
王坚持是李剑崇拜和佩服的第一人:胆量,见解,才干。并有认理不认人的胆识和勇气。
李剑和王坚持平时的关系也是一级的,好多见解也是一致的,因此相互交流与交往是最多的,彼此的友谊是最深的……
但在王坚持儿子王长盛需要帮助的时候,作为友人的李剑为什么不出手援助呢……
这些警察是王长盛带来的,他要和东盛村的人见见高低……
王长盛接二连三地在村人面前丢面子,让他很是不甘心。此时此刻,区区的若干多少多少的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要要回面子。
王长盛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手持合同存在的问题。自己父亲及原合同签订人也相续已经离世,相关证据也很难收集。无奈只能求助张名利的儿子,补写一份委托合同书。协议结果获利收入一人一半。但村上群众不认同,张名利的儿子缩退了。孤军奋战的王长盛只能出此下策。
警察来了,方庙承包方只能停手。自己出手二十三万元,换不下施工顺利也深感憋屈。
王长发心急火燎地赶到方庙施工现场,也心干恐慌。警车、警察,这些对普通百姓来说算是不祥物。谁见谁挨都是晦气!
村上的证据是合同与群众签名,王长盛的证据是合同与委托书。旗鼓相当的证据,再因是合同纠非问题,公安警察只能“避险”离去。
合同纠非官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在行政村及镇政府官员的头上了。
因此,一场民与民的大战,民与官的大战,官与官员的大战,官员与官场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作为东盛村队长的王长发,现在所处的形势是四面埋伏,八方楚歌。由于他是东盛队的法定代表人,公安自然找他;王长盛的合同索赔自然找他;刚刚以二十三万承包到手,有无法施工的乙方也找他讨要说法、自然找他;村里有情绪的群众也找他。
现在王长发的处境的确很难。给王长盛赔钱吧,村人不愿意。不赔吧,方庙的承包方运营不成也要甲方理赔。但也最后退步说:退还承包费二十三万。
无论怎么说,分钱容易、收钱就难办了。如果按承包合同第六款规定:甲方毁约必须按承包费二十三万的三分之一赔付给乙方违约金。
公安走了,王长盛没走。但却来了行政村的一把手,二把手及镇上的包片领导。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空气中充满了严重的氢气味。那怕是一点火星都会引爆……
王长盛是王长发队长的前任队长,对于在座的行政村的头头及镇包片领导来说,都是曾经的搭档。酒桌上,社交上,利益的相互交往上都有接触。因此,大多买单的人自然是王长盛。
这次由于合同的事,王长盛也给他们打过招呼,答应自然是热情的。相约他们聚聚却都说很忙。王长盛也心知肚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道理。
在座的还有王长盛的妻子及儿子王坚。队长王长发特邀的村民李剑。
“日他妈的,合同上第三条明明写着的是:承包期限满了以后果园归生产队,果树再折价付给承包者。可众人以多欺少,硬是不赔。”
“不是不给,而是你所持的合同与你无关。怎么赔给你!大家虽然知道你是转包的,但在法律程序上手续必须健全。再者,你父亲接手后有转包出去、合同如何大家更不清楚!”在座的李剑看着王长盛说。
“你算什么,谁让你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王长盛看着李剑大怒。
“是队长让我来的,我也是村民。队上的利益与我也息息相关!”李剑也怒目相向。
“长发是你让他来的吗?!”王长盛用手指着王长发的鼻子吼道。
王长发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全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抖。
“李剑是村民,也是村民代表。对于队上的事情也有发言权!”镇包片主任插言说道。
“再则,合同已经到期。就算你家承包的,但几年的承包费也没有按时缴纳。就属于违约合同约定,队上更应该取消和你继续维持合同的权利!”李剑更是立言相搏,毫不犹豫。
“你他妈的,就你能!”一持在一边一言没发的王长盛的儿子王坚这下冒火了,嘴里骂着脏话,挥着胳膊。又有灭掉李剑的气势。
刹那间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大家的表情都定格了……
口气咄咄逼人的王坚,红着眼睛、脸色铁青抬手指着李剑。马上就有冲上去教训对方的冲动。
王长盛的妻子急忙扑到儿子王坚面前,两手紧紧推着激动地蹦着高高的儿子。
王长盛也站起身,急步走到儿子的面前。伸手就给王坚两个嘴巴,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这里大人说事关你碎子(小娃)屁事。有老子在,你娃不要嚣张!”
王坚被父亲两巴掌打得头都偏在一边,眼睛里冒着金星。嘴里流出了一丝鲜血。
看着儿子嘴角的鲜血,王长盛有点心痛。王坚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他,但也事出无奈……
“滚,滚出去!”王长盛大声吼叫着。
“走就走!”王坚扭头擦着眼泪,走出会议室。
看着王坚的背影,在坐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大有“杀鸡儆猴”的余味!
转眼间的事变,使会场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好了,别再和碎娃见怪。有事好商量!”东盛行政村主任老张,平时是做苹果生意的。走南闯北,见的事情多了。
因此,今天的事情也是见多不怪的事。所以,他的大脑转弯最快。便发挥自己的特长:打起哈哈(和事佬)。
镇包片领导也正色说道:“现在继续开会,大家各抒己见。用最恰当的办法解决好这个难题。”
“那我就先说几句。在合同法没有出台之前,大家是在摸索着写合同。因此,各种失误也在所难免。现在,要用健全的眼光看正在发展的事情那肯定是毛病百出。对于任何事情肯定没有万能公正的天平。我们应该对事说事,论真实的现状说事。把抽象的理论现实化。”
“那张主任就说说具体解决办法。”一直没说话的村书记说话了。他四十年纪的人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人。说起话来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