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历史记忆|水浒“时迁”·时过境迁-孟耿成

万泰和世界民俗影像图片文献馆

        特约记者趙志丹文献报道:没有想到，孟耿成工作的地方是一片废墟之地。

        这座新东武术馆仍有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味道，主楼旁满是拆迁后的石砖，不远处的高档住宅正在拔地而起。孟耿成光着膀子坐在杂乱的、颇有年代感的小屋内，头顶微秃，滴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乱窜时，依然还能看到些当年“鼓上蚤”的机灵劲儿。

        1998年，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第一次被搬上电视荧屏，出生于山西太原的孟耿成在剧中饰演“鼓上蚤”时迁一角，成为一代人心目中的经典形象。当年的“时迁”，如今时过境迁，变成了坚守武术的“钉子户”，他在现实中，演绎了一把现代版的“逼上梁山”。

        孟耿成出生于武术世家，爷爷那辈儿就通过练武来修身养性。6岁时，他随父亲孟玉清习武，10岁就进入山西省武术队，12岁获得首届中国武术大会的棍术冠军,“棍王”的美誉也在中国武术界流传开来。

        不久后，孟耿成与李连杰等人一同选入中国国家武术队，携手参加国内外武术大赛。

        “李连杰比我小3岁，我们都把他当小弟弟看，平日里大家都非常团结，习武之人也都很讲义气。实际上，当时《少林寺》的导演也相中了我，但当时香港导演张浩直接把他带到《云冈游侠》剧组，就这样错过了《少林寺》的演出机会。”孟耿成说。

        错过的机会还不止这一次，因为孟耿成的猴棍在当时的武术界数一数二，他也被86版《西游记》剧组相中，成为孙悟空一角的候选人。可那个“车马邮件都很慢”的年代，等他拿到《西游记》的试镜通知书时，已为时已晚，遗憾与孙悟空擦肩而过。

        上世纪七十年代，孟耿成在太原市新民东街一带建起街头武术队，每天天不亮，这条6米宽的小巷就开始热闹起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样的习武传统直到1986年才渐渐变得有模有样。那一年，新东武术馆成立，之所以叫“新东”，孟耿成说，他怀念那段街头武术队的磨砺岁月。

        31年间，新东武术馆培养了近5万名学员，最多时有200多人在太原兴华街的宽敞练功房里哼哼哈嘿。然而，好景不长。2016年初和2016年中，孟耿成4000多平米的武馆先后四次被拆掉2000多平米，且未获得相应补偿。

        带着“梁山好汉”的那股子劲儿，孟耿成在2017年分别将尖草坪区汇丰街道办事处、城管执法局、国土资源局、城乡管理执法支队告上法庭。2017年7月7日，法院判决拆迁行为违法，孟耿成胜诉。

        孟耿成在朋友圈这样写道：我们为社会做了三十多年的武术事业，到如今出现了这样活惨状，让人怎么也想不通……我想着想着想到了梁山好汉，拿起了法律的武器，明知这是一场民告官的官司不好打，那会儿我就有了再被逼上梁山的心里准备，很快判决书下来了，我们贏了！这充分证明了我国法律的公平、公正性，也充分体现了在我国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

        如今的武馆一副荒凉景象，零星的七八名学员大部分来自贫困家庭，无力交纳学费。孟耿成对这些孩子管吃管住管练武，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这都是练武的好苗子，我就当是做善事，只希望他们能将传统武术传承下去，日后能在中国武术界占有一席之地。”

        孟耿成现在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在剧组“跑龙套”来维系武馆，14岁曾去日本演出交流的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以至于包括《亮剑》导演陈健正在内的众多剧组把孟耿成视为饰演日本军官的不二人选。令我没想到的是，孟耿成和三哥孟荣成可以流利的用日语对话交流，这都是他自学的结果。

        从1995年拍摄《水浒传》之后，孟耿成就很少与他的“梁山好汉”们相聚。聊到兴起，孟耿成还笔墨书写了“梦回梁山”四个大字，“梁山再聚首”也成了他未了的心愿。“2018年就是《水浒传》开播20周年，近年来很多剧组在综艺节目中都团聚了，希望明年有机会还能见见那些‘好汉们’。”